呼吸

【瓦瓜】那时，阳光正好

注意⚠️

🌸本文为学pa

✨cp为瓦瓜

🍀有校园欺凌倾向，自认为自己很温柔了，是HE！

那时，阳光正好

文.柠檬

甜瓜站在天台上，垂着头望向下方。眼前有点模糊，景色称得上美丽，但现在都没有什么意义了。浑浊的颜色开始沾染周围，生机勃勃的树木变成了枯树，不明的黑色条状物在脚底不断地攀爬，找到自己的定居点，死死的，死死的勒住他。

好疼。

甜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，呼吸变得沉重，全身也越来越没有力气，场景已经开始转变为昏暗，双脚已经不自觉地往前迈着步子，如同行尸走肉。他耳边的风呼啸着，不，不对，是哭丧着，挣扎的话语细细碎碎地缠绕在耳边，就如同这学校里面所有人的阴暗面看到狼狈的自己后，感到的内疚、绝望。看到此时的甜瓜的时候，一种悲哀，一种窃喜，一种，

愉快。

甜瓜最近做错了事，他也小看了流言蜚语在如今这种深不见底的地方的流传速度，恍过神来，第二天面对的竟是一群人嬉笑着的脸，他愣住的那时候，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小丑，不会去伤害他人，反而用伤害自己的伎俩来讨他人的开心。上课时候，老师也不怎么愿意抬眼望向自己，本来都认真上课的同学们时不时会转头看看闷着头的他，再小声交流几句。

好黑。

甜瓜将脸埋进臂弯中。

午餐的时候，他已经很努力地避免了和多个人一起吃饭，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面，静静地扒着无味的饭菜，这几天他容易变饿了，但再观察了一两天才发现，是他瘦了。他不能吃完这顿，因为到一半后，周围的人群就在骚动了，他觉得自己要被闷死了，水漫过他的喉咙，说话也只是用来呛到自己，恶心到自己。我想尝试变得更好啊。

放学，所有的人都成双结对地走，有说有笑，但甜瓜却成了稻草人，没有心，没有嘴巴，无法动弹。

再过了那么几天，情况愈来愈严重。男同学从原本的冷眼，嘲笑变成了肢体上的接触，但没有致命，女生们从议论纷纷到远离。当有一天他躲在楼梯间角落的阴影下的时候，全身发烫，额头上的血渍像是没有尽头一样，一点一点地流动，一点一点地吸走甜瓜的神志，眼前一黑，就晕过去了。再次醒来还是熟悉的地方，伤口已经干涸，起身后，牵动了伤口，下意识地“嘶”了一声，戴上帽子，遮掩住头部上的丑陋的疤痕，走向教室。所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，老师也曾经找过他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，怎么状态变得这么差。甜瓜勉强的笑笑，说着怎么会，是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，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细心。他心里也明白老师只是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象征性地询问，就算告诉了，真正的处置措施又会在哪里呢？甜瓜冷漠地走出门。

“啊。”

甜瓜不小心撞了一下身边的人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，但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缩回了头，自己的脸谁都知道了，绝对不能给陌生人知道这是自己。他匆忙地侧过身，偏过脸，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，就直接拔腿就跑了。太丢人了！跑远了悄悄地在拐角处盯着老师办公室门口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自主地好奇那人的模样，也就过了那么几分钟，对方就出来了。

阳光偷偷地透过走廊边上的玻璃窗映射到地面，它小心地试探，所有人的脸上都染上了那好看的颜色，甜瓜没有得到那片温暖，但他得到了另外的一种感情。

之前被撞的人似乎没有完成老师给的任务，捧着的作业还没有到位，直接在外面东看看西看看，似乎是在找些什么，甜瓜虽然在拐角处，但是也离门口很近，他再稍稍探出头的时候，那人眼神一亮。甜瓜被吓了个激灵，头差点撞到墙，蹲在那里，一时间不敢再往那里看。他的心脏在乱跳。

刚刚，那人在阳光显得更加灿烂了，他被宠爱着，身上周围的一圈都在发着光，这样的人，这样的人——

看到我了！

甜瓜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，但耳朵却不停地在筛选着刚才那人均匀又独特的脚步声，只觉得，越来越近。

“喂。”

那是他第一次和他说话。

“啊…啊？”甜瓜略微尴尬地抬起头，过了几秒钟觉得不对，赶忙站起来，压了压帽檐，“有…有什么事吗？”

那人顿了一下，又开口说道刚刚是不是你撞到我了。甜瓜愣愣地点点头。对方有些不满，吐槽着不要只有肢体语言啊，人都会说话的吧。

甜瓜有点奇怪地昂起了头，他是不知道我吗…他的心中竟然泛起了几丝窃喜。

“谁…谁不会说话了！”

这是甜瓜第一次这么大声跟人对话。

对方被这声震的一颤，忙让甜瓜打住，甜瓜也发现自己太大声了，连忙收声。

“瓦不管，你呢。”称为“瓦不管”的人很快便重新拾起了一个话题。甜瓜太过震惊了，这个人不但不知道自己，而且甚至有要交朋友的现象！？“我…我我…咳！我叫甜瓜。”

“哦…甜瓜啊。”

“怎…怎么了？”

瓦不管嗤笑了一声。

“没什么，就觉得…”

“？”

“像个猪精。”

甜瓜直发愣，呆了将近十几秒才反应过来。

“哈！！！？”

甜瓜举起拳头示威的时候，对方早就跑远了。后来甜瓜了解到，他比自己小，是高二的。

光明似乎看到了这团小小的黑暗，让人看不见般的，照耀了一下它，赐给了他一小束光明，渐渐地，它变得越来越大，笼住了那一小片的黑暗。黑暗流下了泪水。

光明用一个拥抱，杀死了黑暗。

但是黑暗又不惹人注意的生长出来。

甜瓜稍微变得开朗了，多亏瓦不管。天天不厌其烦地来找他，谈话之间少不了一般淘气男孩所用的词，当然，他有时候很吵，甜瓜那时候就装作十分嫌弃的模样，但他不讨厌，之前的生活太安静了，接近于死寂，那样才是毫无意义。学期末的钟声也开始从轻到重，高考可能是甜瓜人生的转折点，但是他错了，他还是低估了人。不过令甜瓜惊讶的是瓦不管竟然提前升到了高三，而且更巧合的是，高考的时候，两个人会在同一个考场。甜瓜很高兴，差点睡不着，他心里也清楚在大考之前这样是错误的。他并不在意。

考场的人都神色紧张，甜瓜表面淡定，却手心早就开始出汗，他调整着情绪，静静等着时钟打响的那一刻，瓦不管坐在自己的右前边，很容易就能看到，甜瓜眼神飘到那儿的时候，还没定睛看，就被对方投来的视线吓得看向木质的桌子。再抬头瞅瞅的时候，对方已经不在看自己了，甜瓜松了一口气，意味深长地一直盯着瓦不管的后背。铃声猝不及防地打响，甜瓜连忙低头看向卷子，意外的，他竟然觉得这些都不怎么难，写起来很顺。恍然间，考试时间也变得很快，只是提前了五分钟做完了。甜瓜有些庆幸，他在心里暗自鼓劲。瓦不管不出意料，直接来找自己了。
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能怎么样，你这是在质疑我英语水平吗？”

甜瓜开始笑了，他变得不再内敛。瓦不管有些烦躁地摁住人的头，嘴里咬牙切齿地磨出别笑了的字样，但甜瓜根本不听，最后在威胁下妥协了。甜瓜以一副那你没办法的表情结束了这段话题。下午就是最后一场，然后过那么几天查分数吗…甜瓜想着，不经意地踢了踢石子，谁知道上天让他制造了意外，石子直接飞向了瓦不管的脸上。

“啊。”甜瓜有点重心不稳，差点倒下去。瓦不管就算被砸了一下但还是十分“敬业”地扶住了甜瓜，帮忙扶正。甜瓜盯着瓦不管的脸。瓦不管不屑的字样写满了脸上。切，不懂脸色的人。甜瓜气愤地向前走着，瓦不管愣了一下跟了上去，仍然不吃教训地说怎么了猪精，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太傻了。甜瓜翻了个白眼，屁嘞。什么魔鬼想法。

老套的考试规矩，教室墙上的挡字白纸飘着，突然之间一个纸团砸到了脸上，甜瓜慌了神，手里攥着纸团有些不知所措，这是…什么？甜瓜不敢轻举妄动，只好稍稍偏头寻找着来源。突然，坐在旁边的考生突然站起来，指着他说他手里有纸团。

甜瓜的脑袋一下子当机了。他赶忙站起来，情绪一下子涌入脑袋，此时没有什么话说得出来，监考的老师把他拉出去了，甜瓜走出教室前看向了瓦不管，他也在看自己。

老师叫将那纸团交出来，甜瓜乖乖地递了过去，监考老师将揉皱了的纸铺平，上面写满了答案。甜瓜看向这些一个字也蹦不出来，老师似乎也是在等待着自己的解释，但他说出这不是自己的，而是不知道从哪儿的直接出现在自己桌上的时候。老师只是听了听，然后面无表情地喊了一个人去代替监考，然后带走了甜瓜。甜瓜慌了神，忍住想哭的欲望看向考场，那些眼熟的人都在窃笑，丑恶的嘴脸呈现在他们的面容上。他们将这场意外当成恶作剧，从其中取乐。甜瓜回过了头，与阳光逆行，越来越远。

在结束的考试的后几天，他发觉到，自己唯一的希望毁灭了。所有的人，都在扯着自己跳着舞，杂乱无章，在这充满欺骗型的表演中，无数双手拽着自己，任凭他们摆来摆去，犹如玩偶。他这下子才察觉，自己唯一能掌控的，只有生命了。

他麻木地站在最高处，仰望天空，白云朵朵，俯视草地，芳草茵茵。

他低头看表，他呼吸空气，他睁着双眼。

却找不到任何活着的理由。

但是，身后的门被猛地拍开，甜瓜还未完全转过身就被人抱住。黑色的场景变了。它们放弃了侵蚀那美好的时间万物，他眼中的世界丰富多彩，鼻子嗅着的不止空气，还有令人贪恋的花香。

好美啊。

甜瓜勾起嘴角，闭上了双眼，感受到阳光的眷恋，在自己的唇上光顾，然后露出了笑容，他的心中装满了万物，其中最精彩的一部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，原来只是一个人。

他还是笑着，对方说以后多笑笑，要不然丑死了。

甜瓜故作为难的模样，又点头，以灿烂的笑容回应了那个人。

那时，阳光正好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END